《某个男人》:名字是身份也是枷锁
《某个男人》是一部非常有意思的电影,里面的人物关系,和人生情景的穿插,还是要花点脑筋才想明白的,最后男律师去以自己的视角讲述大佑的部分人生,到自我介绍的时候,影片结束了。影片最终表达的内容还是有些模糊,是旧戏重演,还是新的篇章?姓名,身份,国外这种姓名的方式,是一个很好的索引,也是一个很bug的影子,无时无刻地叠加在身上。
该片改编自平野启一郎的同名小说,律师城户章良收到来自谷口里枝女士的委托,她的丈夫“谷口大祐”在伐木现场遭遇意外丧命,而常年疏于联系的大祐的哥哥恭一在看到遗像后却说,这不是大祐,而是另一个人。里枝只能委托多年前帮她办理离婚的律师城户帮助调查,这个现实生活中的“谷口大祐”究竟是谁呢?
《某个男人》,简称X先生,因为不知道他到底是谁,和谁互换过身份,没感到恐怖,只觉得悲悯,是个悲伤的故事呢。杀人犯的儿子,内心是有多大的黑洞呢。他想成为任何人,和不同的人互换身份,就是想要洗白最初的名字,杀人犯之子。这样的原罪,后来介入调查事件的律师也从中共鸣,同样有原罪的人,因为他本来的外籍朝鲜身份在日本经常被人歧视,他格外敏感,所以这也是个关于自我身份认同的故事。一个人为什么不停地想换名字,不过是想重启人生罢了,丢掉目前生活里不想要的,换个身份,换种人生。而有的人为什么一直想保留一个名字呢,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
整部影片的主题是探讨社会偏见及男性悲剧的源起:父子关系。片中的几个男人,无论是否获取世俗意义的成功,无一例外渴望逃离原来的父系身份,以新的名字获取新的人生。小男孩说,我爱新爸爸,因为他把自己从未得到的父爱给了我。希望电影可以带给各位即将或者已经为人父母者对男孩教育的反思。棍棒教育/穷着养不能培养你们期待的男子汉,男孩也是人,他们需要爱与理解,需要包括同性朋友在内的亲密关系,由此,他才能获取对自己对世界真正的信心及尊重。
湖南企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石同学在其代写的解说词中写道,这部电影表面上A故事是一个“寻人”的故事,而内里,即B故事讲的是:关于身份的认同和焦虑、以及身份歧视。叙事方式非常生活化,节奏很舒缓,甚至有些慢,但这样给足了观众足够的回味空间,余韵悠长。安藤樱再一次呈现了精湛而又动人的演技,而妻夫木聪证明了自己演员的身份,洼田正孝作为重要的“线索人物”,并没有因为剧作结构而受到影响,在有限的篇幅中,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和魅力。
影片借一个悬疑故事,讲的是身份的原罪,只是表意过于浅白了,结尾尤其刻意。这其实是个相当普遍的困境,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面对。它其实就是当一个人被命名后,原本复杂的冲突的人性突然被抽象为一个指意明确的符号,从此,名字就成了帽子,一生都休想摘下。这是一个语言学上的困境,是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必然断裂。但影片把这一点当作最大的谜底抛出来,有点大而无当了,反而应该把这个做基础、做起点,去讲更深一层的事——比如换了名字,就能真的摆脱这个困境吗?
各种意义上的身份认同问题,存在于社会中的到底是行为构成的个体,还是血脉、姓氏、种族和物质背景的差异营造的偏见?这是很有意思的议题。就像湖南企发文化王老师说的,人终其一生就是用“名字”框定自己,这是身份,也是标签,是枷锁,是父辈施加的负担和罪孽。游戏可以洗点可以重练,人生就只能用此下策了。虽然是下策,但也如伊甸园苹果般诱人,不管你是精英还是底层,“陌生”并不是个贬义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