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怪胎》:在爱情的世界里,我们是彼此的怪胎
《怪胎》是一部执行得相当工整的实验电影。前半段是很可爱的爱情喜剧片,后半段话锋一转变成探讨社会化与非社会化之间的隔阂,以及为了生活而迎向变化的逆来顺受,立场转换,改变依旧是必然的。“我们都在寻找着可以懂我、了解我的同类。”但也许全片维持着像前半段爱情喜剧的调性,我会更喜欢。
这是一部用手机拍摄的剧情长片。陈柏青是一名严重神经性强迫症患者,有非常严重的洁癖,每月15号是他唯一一天出门采买的日子,就在某个命运的15号,他遇见了与他“同病相怜”的另一个怪胎——陈静。两人渐渐发展出了一尘不染的爱情,之后却因柏青强迫症突然消失,渐渐变了调...
两个怪胎相遇之后,彼此的怪,不再奇怪,在爱情的世界里,我们是彼此的怪胎。陈柏青遇到了同样有强迫症的陈静,他以为患上相同的怪病,就能携手相爱。当他突然痊愈,她却不想康复。感情里谁变成了留在过去的壁虎,谁变成了向往窗外的白鸽。“爱时所有缺点都是优点,不爱时所有缺点都是致命伤。”患了相爱的顽疾,不能丢了自由的药引,中了解铃的诅咒,不能忘了系铃的侥幸。若爱情是超市偷来的巧克力,最终还是要还回去的。
影片并非在用强迫症来展现男女爱恋的轻易、脆弱,而是以微妙的病灶来窥探人性的善变。导演廖明毅选择以手机全程拍摄,促使画幅切换与社交隔离互为关口,叙事角度也从男主角合理地转向女主角,探讨语境变得立体。影片探讨的依旧是传统的爱情话题,“怪胎”可以是强迫症,可以是学历,可以是事业,可以是很多,“不是我不爱你了,是你跟不上我的脚步了”,所谓爱情的“同步率”,不过都是不爱了的借口罢了。
湖南企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婷婷在其代写的解说词中写道,影片的前四十分钟很可爱,又一次展现出台湾喜剧爱情片的轻盈参差感和奇妙特质感,后面一个机关的“勾下”,无可避免地落入了现实的“俗”,甚至诅咒般诡异的“怪”,画幅由此全面打开。高度理想化的同病相怜、只有彼此的纯爱,一下子降成真实世界再寻常不过的信任破裂危机,曾经倾泄所有的为了你付出,变成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二人遍体鳞伤,永不疗复。
这是一部令人惊艳的处女作,尤其是前半段描述两个怪胎的爱情,方形的画幅和风格鲜明的色彩美术做得格外出色。到了后半段又落入俗套,仍旧探讨爱情里的“变”或“不变”,以及“爱”与“不爱”的问题,借着怪胎的壳子仍不能掩饰其中的乏味,所幸最后十分钟再反转,让整部影片有种爱情恐怖寓言的感觉。
影片虽然是描述的强迫症患者,但是反映的也是爱情中的男女,在面临一方改变时,另一方要如何去适应。电影的结局,新春的尾声,生活的边边角角,最终还是免不了落俗,躲不开谎言。除了时间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,万物匆匆过客,皆有它的轨道。其实我们都是自私的怪胎,戴了一顶高尚的帽子,游走在失控的边缘。沉默如山,便是向落日最好的告别。